基本情况

　　青岛良健工贸有限公司（化名）属其他有限责任公司，2006年1月成立，法定代表人李维汉（化名）。经营地址位于青岛胶南市，从业人员10人，注册资本50万元，股东二人，李维汉占80%的股份。该公司2006年为增值税小规模纳税人，2007年1月起为增值税一般纳税人，财务独立核算，从事塑料制品业，主要经营头盔半成品的加工、销售。

　　基本案情

　　青岛良健工贸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李维汉，但实际经营者却为既不是公司法定代表人也不是公司股东的韩国籍朴世直（化名），系公司法定代表人李维汉的妹夫，朴世直以李维汉的名义注册了该公司。经查实，该公司从2007年2月至2009年4月，朴世直采以无货交易的手段，从北京源丰达商贸有限公司（化名）购买增值税专用发票抵扣进项税额，以开票金额8%的手续费通过建设银行付给北京源丰达商贸有限公司的联系人发票贩子何晶玉（化名），共取得虚开开增值税专用发票28份，偷税数额为198130.61元。胶南市国税局对其做出了处理决定：补缴增值税198130.61元；对其偷税198130.61元的行为处以罚款198131元；按规定加收滞纳金。

　　本案当事人取得虚开的增值税发票多达28份，超出了虚开5份即构成重大案件的标准，更为重要的是本案将牵出北京源丰达商贸有限公司重大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据稽查人员从目前情况初步估计，通过本案牵出的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涉案税额巨大，将成为惊动全国的大案。

　　办案经过

　　第一部分　兵不厌诈心理攻坚

　　端倪初现　精心织网

　　今年6月初，胶南市国税局稽查局接到一封群众举报信，信中称青岛良健工贸有限公司（以下称良健公司）从2007年至2009年期间，从北京源丰达商贸有限公司（以下称源丰达公司）处购得虚开的增值税发票，用以抵扣进项税额，数额较大。举报信详细地说明了良健公司实际经营者韩国人朴世直用他人名义注册公司、公司法定代表人名不符实的事实以及该公司偷税行为的具体情节，包括偷税行为发生的期间、取得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份数、提供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票贩子姓名及公司名称。从举报信提供的细节全面具体的情况来看，可以看出举报人对良健公司偷税行为了如指掌，对举报内容非常熟悉，稽查人员凭着多年的稽查经验判定：举报内容应该是基本属实的！决定对良健公司进行立案，组成检查组立即全面展开调查。

　　由于在青岛地区发生过个别外资企业主为逃避缴纳税款、欠债赖帐不还而一夜之间不辞而别、大搞人间蒸发的“走逃”先例，为避免打草惊蛇，防止朴世直得知风声后狗急跳墙提前走逃，确保检查行动一举成功，检查组在实施检查前制定了详细的检查计划，精心织就了天罗地网。首先详细查阅了良健公司的税务登记信息和纳税记录，重点查阅了举报信所称的良健公司偷税期间内增值税缴税情况。其次通过金税工程进行机内协查，查清提供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的源丰达公司注册地为在北京市某区，主管税务机关为北京市某区国税局。待调取良健公司账本后，立即向该区国税局发函请求协助调查源丰达公司与良健公司的货物交易是否确有其事。基本情况掌握后，检查组就准备实施第三步对良健公司突击检查，调取该公司账本、约谈相关人员，并向公安机关通报案情，视相关人员配合检查的态度，必要时与公安机关进行联合检查。

　　兵贵神速　切断后路

　　兵贵神速，6月3日早上刚到公司上班的良健公司实际经营人朴世直就见到了身穿税务制服并出示检查文书的稽查人员，顿时朴世直就显得惶恐不安。也难怪朴世直见到稽查人员紧张，良健公司自2006年成立起就没有接受过纳税检查，稽查人员的到来自然使他意识到事情败露，自开始动歪脑筋偷税那天起他心里就意识到或许会有这么一天，但他总是心存侥幸以为能蒙混过关，因此，当面对稽查人员时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应付。毋庸置疑，有着二十多年稽查实战经验的稽查人员从朴世直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先前的判断是正确的！

　　稽查人员实地查看了良健公司的经营场所和机器设备，发现该公司设备简单，库存也不多，然后就没有费过多的口舌，直接要求良健公司财会人员将自2006年1月起立以来至2009年4月期间的财务账本立即整理出一同送到稽查局进行案头审理，同时要求公司财务人员联系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李维汉进行约谈。财务人员联系到良健公司名义上的法定代表人李维汉时，李维汉正在外地不能马上赶回来，事实上良健公司名义上的法定代表人李维汉曾在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但自2007年12月就离开良健公司。稽查人员通过电话与李维汉约定，李维汉一回到胶南就立即联系进行约谈后，将良健公司财务账本连同朴世直、公司财务人员一起带回稽查局了解情况。

　　在稽查局会议室稽查人员与朴世直了解情况时，为了先稳住朴世直，防止其在证据尚未证实的情况下玩起“躲猫猫”，因此稽查人员一边装着漫无目地的翻着良健公司账本，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其了解良健公司业务开展情况，当稽查人员聊起与源丰达公司业务往来情况，朴世直先是说记不清楚，而后竟直接以自己没带翻译听不懂汉语为由拒不回答。稽查人员知道这是朴世直在耍花招，实际上良健公司与源丰达公司两者之间根本就没有货物交易，并且偷税行为持续的时间较长、虚开发票数量较多，朴世直本人也记不清每张发票的实际情况，加之朴世直还不知道稽查人员到底掌握了他多少违法证据，因此他担心说漏了嘴吃不了兜着走。朴世直自认为反正自己是个韩国人可以寻求在青岛的大韩民国总领事馆保护而稽查人员拿自己也没办法，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当个哑巴吧。

　　稽查人员也感到朴世直说自己听不懂汉语并不是完全撒谎，之前通过良健公司财会人员了解到朴世直可以听懂基本的汉语对话，听不懂更深一步的谈话，并且在与朴世直接触过程中也感到其并不通晓汉语。于是，稽查人员决定顺水推舟结束约谈，与其约定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再进行约谈，要求其带着翻译，否则将由稽查局为其提供翻译，翻译费由其本人承担。

　　稽查人员在与朴世直约谈的同时，在另一房间，检查组的其他检查人员也在向良健公司财务人员了解情况，通过了解得知良健公司现在账户上已经没有现金，但财务人员提供了一个重要消息：良健公司的主要客户是位于青岛开发区的韩资企业青岛贝斯特工贸有限公司（化名，以下称贝斯特公司），良健公司为贝斯特公司提供头盔半成品。

　　兵分三路　战果初显

　　朴世直刚走，检查组便立即按照预定的计划投入了紧张而又高效的战斗。首先，根据举报信提供的线素，对良健公司的财务账本进行了检查，重点检查了该公司取的源丰达公司开具的增值税专用发票，挑出了28份涉嫌发票；其次，根据良健公司财务人员提供的情况，全面检查了良健公司与贝斯特公司的往来账目，发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情况：贝斯特尚欠良健公司货款901526.88元。检查组根据掌握的情况决定趁热打铁兵分三路同时采取行动，第一路人马尽快取得同北京市某区国税局的联系，准备发函请求该区国税局帮助协查良健公司与源丰达公司的业务往来，对源丰达公司开出的28份增值税专用发票进行检查，核实购进业务的真实性；第二路人马立即赶往青岛开发区，在主管税务机关的帮助下见到贝斯特公司财务负责人，向其了解良健公司的货款情况，当得知确有货款还没有支付时要求暂停支付；第三路人马负责跟良健公司负责人李维汉电话联系，寻找其他知情人，多方寻找证据。

　　稽查人员午饭都没有顾得上吃，到下午四点左右三路人马都取得了较大突破：第一路人马及时与北京某区国税局取得联系，相关文件已成功发出；第二路人马成功取得了贝斯特公司负责人的配合，同意停止支付良健公司货款；第三路人马联系到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李维汉正往回赶，并提供了另一知情人，并再次证实了举报信的内容。

　　李维汉提供的知情人是良健公司原来的司机，在良健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后，于是2007年12月与李维汉一同离开了良健公司。稽查人员立即同该司机联系上，从该司机处了解到的情况与举报信中的内容基本一致，这更加坚定了稽查人员将此案深挖下去的决心。

　　走逃显露　情势骤紧

　　下午临近下班，正当稽查人员马不停蹄地忙完这一切，稍作放松喘口气的时候，最让稽查人员担心的事情出现了，检查组接到可靠消息：朴世直正在四处打电话询问预订机票！“走逃”！这两个字眼立即闪现在每位稽查人员眼前，朴世直要跑！检查组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案件刚刚开始调查，函调的文件也刚刚发出，掌握的证据都还没有查实，当事人也没有承认，证据没有查实案件也无法向公安机关移送，从目前的情况看没有合法的程序阻止朴世直走逃。最重要的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贝斯特公司不会将良健公司的货款交给国税机关，偷逃的税款也就无法入库，稽查人员白忙活一场且不说，国家也将不可避免地蒙受损失。

　　棘手的问题摆在了检查组面前，怎么办？检查组的每个人都在快速地思索着任何可行的办法，办公室的空气仿佛都沉重起来。慢慢地，有着二十多年稽查经验的检查组长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先拖住朴世直，再实施心理战术！第一步施用障眼法稳住朴世直；第二步向公安机关通报案情，请公安机关介入协助攻破朴世直心理防线；第三步视朴世直承认偷税事实的具体情况，必要时立即派员前往北京进行外调；第四步视案件进展情况，随时准备查封良健公司财产和账户。

　　计划能否成功关键在于能否拖住朴世直，而要拖住朴世直，最好的办法就是向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李维汉施加压力，让其配合检查工作，想办法麻痹朴世直。晚上李维汉刚赶回胶南，稽查人员马上就同其进行了约谈，李维汉介绍的情况与举报信中所述的内容是吻合的。但是只有李维汉等两个证人的证言，还必须要朴世直自己承认才可。

　　稽查人员按计划一步步向李维汉施加压力，争取李维汉配合稳住朴世直。“你在良健公司工作期间，又是法定代表人，明知公司有偷税行为而不禁止，你的责任可少不了！”一句话说得李维汉满脸通红、无比尴尬。稽查人员把朴世直要走逃的情况向李维汉作了沟通，并直接告诉李维汉：良健公司出现偷税行为，作为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责任难免，如果朴世直人不见了，那么全部的责任就要由法定代表人承担！李维汉岂能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由分说揽下了任务，稽查人员为了防止再出现意外，根据多年的稽查经验向李维汉传授了一些稳住朴世直的办法。

　　望着李维汉匆忙离去的背影，稽查人员心里都明白这对检查组来说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兵不厌诈　攻心为上

　　6月4日清晨，检查组接到了好消息：朴世直没走！原来6月3日晚上，朴世直经李维汉一阵“忽悠”，侥幸心理又占据了上风，以为真的能平安无事蒙混过关，加之预订的机票还没到期，6月4日上午，朴世直如约来到了稽查局。

　　一场精心准备的心理攻坚战即将拉开序幕！但是能否成功使朴世直承认偷税事实，检查组每个人都暗暗捏了把汗。这次朴世直准备故伎重演依然没带翻译，但迎接他的除稽查人员外还有一位说韩语的小伙子。稽查人员明确告诉朴世直这位说韩语的小伙子是为他聘请的翻译，翻译费将由其承担，请他自己决定是让自己的翻译马上赶过来还是付翻译费。朴世直没有料到稽查人员说到做到，又担心稽查局提供的翻译会对他不利，连忙掏出手机让在楼下等候的翻译赶紧上楼。

　　原来朴世直来的时候就跟翻译约好让其先在楼下等他，待耍赖不成的时候就让翻译上楼。只是朴世直没有想到的是这名说韩语的小伙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翻译，他也是一名税务干部，跟朴世直讲的几句韩语还是前一天晚上临时准备的。但稽查人员从这件事上看出了朴世直的心虚，初步判定他也算是个“聪明人”不会一条路走到黑，对即将开始的心理战的成功有了几分把握。

　　一切都按预定的计划如期上演。在会议室里，稽查人员单刀直入直击要害，直接询问其与源丰达公司的业务往来是否真实，是否存在虚开发票的事实，朴世直一口否认。此后任凭检查人员怎样问，朴世直都死不认账，他认定反正稽查人员手里没有证据，就是不承认稽查人员就拿他没办法。稽查人员料到朴世直不会认账，就按计划耐心细致地开始向朴世直讲明了相关法律法规对偷漏税行为处罚的规定，为其详细分析了达到何种标准可以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努力做通其思想工作，打消其顾虑，同时也向他讲明配合检查的态度将决定处罚的轻重。稽查人员的话，让朴世真听的脸上是白一阵红一阵。稽查人员敏锐地观察到朴世直的表情变化后，就离开会议室让其思想好好“斗争”一番。

　　稽查人员再次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摞票证，明确告诉朴世直：北京某区国税局已经传来了调查结果，源丰达公司已经承认了倒卖虚开发票的事实，公安机关已经开始抓捕犯罪嫌疑人了，没有必要再作无谓的负隅顽抗，现在承认不承认都无关紧要了，源丰达公司已经供出了你，直接就可以把案子移送公安机关，今天就没有必要在此浪费口舌了。稽查人员说完就转身出去了，朴世直额头上开始冒了汗。

　　打铁需趁热。紧接着，朴世直通过会议室的玻璃墙就看到一名稽查人员陪着两位身穿警服的公安干警从楼梯口走了过来，站在玻璃墙外望着自己，陪同的稽查人员则指着朴世直向公安干警介绍着什么。这一望，望得朴世直毛骨悚然、汗毛倒竖，以为警察真的要来抓他了。就见他不停地跟翻译边比划边说着什么。朴世直哪里知道，事实上这两位干警是因为别的案子来稽查局，受检查组邀请在这场心理攻坚战中客串了一次。

　　稽查人员再次来到会议室的时候，朴世直就递过来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翻译解释说这是一张建设银行的银行卡账号，朴世直就是通过这个账号按开票金额8%的手续费付给源丰达公司的联系人何晶玉的。随后，朴世直一边说着，翻译一边作记录，把偷税过程作了全部交代。稽查人员没作停顿，马上赶到建设银行查询该账户的真伪，查询结果显示朴世直没有撒谎，这个账户真实存在，并且户名就是何晶玉，但这张银行卡是在青岛某区一建行分理处办理的。稽查人员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该分理处，经依法查实，自2007年3月到2009年4月期间，朴世直先后28次把现金打到这张银行卡上，每笔现金数额正好等于每次购买发票税额的8%。

　　至此，良健公司取得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案成功告破。事后，朴世直也让人嘲笑不已：偷税分子无好汉，三言两语缴了械。

　　第二部分　税款入库九曲十八折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账号查实后，就再也联系不到朴世直了。原来，朴世直交代完问题后已成惊弓之鸟，当天中午从稽查局离开后就再也没回公司，直接从人间“蒸发”了。你敢“躲猫猫”，我就揪尾巴！为了防止良健公司在贝斯特公司处的货款被取走，稽查人员出具了相关文书交付给贝斯特公司，明确该笔货款应优先用于来补缴税款，不得挪作它用，并留下了检查组的联络电话。只要朴世直露头来取钱，请及时通知检查组，稽查人员和公安干警10分钟就可以赶过来控制他。事后，检查组才得知，朴世直还真的去过贝斯特公司索要货款，见要钱无望后就直接走了，贝斯特公司财务人员没来得及联系检查组。

　　相关程序完成后，稽查人员就准备出具法律文书，使税款顺利入库。哪想到第二天刚上班，检查组就接到贝斯特公司聘请的青岛某著名律师事务所律师的电话，贝斯特公司律师称，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良健公司的货款不能交付给胶南国税局，只能交付给良健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李维汉。从法律上讲，贝斯特公司律师的理由是有道理的，检查组认为交给就交给他吧，由李维汉领回后再补缴税款也一样。

　　但是节外又生枝，当李维汉去贝斯特公司领取货款时，贝斯特公司不承认李维汉是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因为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的李维汉是彻头彻尾的“光标司令”，手里没有任何公司印章与证件，朴世直的走逃时带走了公司的全部公章、营业执照以及李维汉备案的个人印章，贝斯特公司不承认李维汉是良健公司法定代表人是有法律依据的。怎么办，还得从李维汉身上下手，稽查人员明确告诉李维汉，由于朴世直已经逃走，作为公司法定代表人必须配合把税款及时入库，否则将追究相关责任，要求李维汉按法定程序尽快登报声明公司印章证件及个人印章均作废，再重新办理新的印章和证件。

　　扼住要害　落实税款

　　当良健公司新的印章证件启用后，李维汉携带证件去贝斯特公司签协议支取货款，但这次在签字现场李维汉又不干了，坚决不签字。原来贝斯特公司根本就不想付给良健公司货款，提出由于良健公司耽误交货，致使贝斯特公司蒙受罚款及空运费等扣失将达60余万元，从货款扣除损失后剩下不到30万元，不用说这点钱连缴税都不够，朴世直走逃后还欠下一屁股债需要李维汉这上“法定代表人”来处理。贝斯特公司的做法不仅李维汉不同意，检查组也不答应，必须保证税款及罚金的足额入库，这是不容商量的！

　　贝斯特公司想多扣损失，李维汉坚持不同意，解决这个问题还真有些棘手，稽查人员一边需要李维汉把货款领出来缴纳税款，另一边需要让贝斯特公司让步，少扣损失，争取使税款足额入库。要想使税款顺利入库还真让稽查人员动了番脑筋，这其中关键是贝斯特公司和李维汉双方都能让步，稽查人员决定扼住双方要害。

　　稽查人员联系贝斯特公司律师，向其明确提出良健公司需要补交的税款、偷税数额0.5-5倍的罚款带有滞纳金最少需要40万元，最多可达120万元，贝斯特公司要么留出55万元用于优先保证支付税款，要么就依法保全全部货款用于支付税款。向李维汉同样亮出杀手锏，要私协助检查组使税款顺利入库，要么接受120万的补税和罚款，除货款外再交罚款30万元！

　　这下可让双方都着了急！贝斯特公司律师明白按法律规定税款缴纳是优先于债权支付的，一旦货款被保全，贝斯特公司的损失可是一点也得不到补偿；李维汉这边情况就更糟了，不仅责任难逃，还要多交30万元罚款。于是，贝斯特公司律师多次到稽查局协商，同李维汉商量，李维汉也多方商讨。优先保障税款这个问题不容讨价还价！最终双方都做出了让步，确定贝斯特公司支付55万元货款给李维汉专门用于缴纳税款及罚金。这55万元分两期付清，首期25万元于9月底前付清，第二期30万元于10月底付清。在检查组的现场监督下，贝斯特公司与李维汉签订了协议，至此税款总算有了保障。

　　节外生枝　有惊无险

　　9月26日，贝斯特公司如约给检查组送来了25万元的支票，但是正想打印税票入库的时候，问题又出现了。因为该案尚未出最终的法律文书，CTAX征管系统不能打印税票，税款还不能入库。按规定之笔款又不能先预存，稽查人员只好同贝斯特公司协商，能否将这25万先存在贝斯特账户内等到10月底一起入库，贝斯特公司同意了这个要求。

　　10月26日，检查人员联系贝斯特公司律师准备付款，但得到了让稽查人员震惊的消息：贝斯特公司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本月的工人工资都没有钱发放，更别说支付货款了！稽查人员有些着急，税款必须按时入库一天都不能耽搁，每迟延一天就产生6000多元的滞纳金，时间长了约定的50万元货款又不够缴纳税款了。但这一次稽查人员虽然着急却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有签订的协议书这把杀手锏，如果不按期支付货款就可以让李维汉提起诉讼。贝斯特公司又开始了一番忙活，赶紧向韩国总部求援。10月28日下午，检查组终于接到了贝斯特公司律师打来的电话：“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贝斯特公司收到了韩国总部汇入的50万元！”

　　急中生智　巧解疙瘩

　　10月29日上午，稽查人员携带全部46张税票和贝斯特公司的转账支票，同李维汉来到贝斯特公司的开户行兴业银行准备缴纳税款，但是没想到的事情又出现了：兴业银行不能办理缴税业务！稽查人员赶紧问明贝斯特公司在交通银行还有账户后，问明交通银行可以缴税就马上赶到交通银行。但在交通银行排队等到中午，好容易轮到办理的时候，柜员却告知：用转账支票缴税，每张税票都要有支票，46张税票需要开具46张支票。而贝思特公司开具一张支票给李维汉就完成了任务，根本就没有任务给开具46张支票。

　　又遇到一个坎！怎么办？稽查人员突然想起一个办法：回胶南联系企业用转账支票换现金支票，用现金支票缴税。接着稽查人员就拨通了正在外地出差的青岛宇洋集团（化名，以下称宇洋集团）财务副总的电话，把意思跟随他说明白了，对方一口答应，让稽查人员跟宇洋集团财务人员具体办理。事情有了着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顾不上吃中午饭就紧接着赶回胶南。宇洋集团财务人员见到稽查人员的时候，却提出必须先把支票存到宇洋集团的账户内才给提现金。原来，宇洋集团财务副总留了个心眼，如果贝斯特公司出具了空头支票，那么宇洋集团就有了不必要的麻烦。宇洋集团的担心有道理，好在宇洋集团在交通银行也有账户，没办法稽查人员没吃午饭就带着宇洋集团财务人员又赶回了开发区的交通银行把转账支票存到了宇洋集团账户。

　　现在手续总算办的差不多了，正当宇洋集团准备用在建设银行的账户给良健开具现金支票时，问题又来了！良健公司的开户行在建设银行，但欠有建设银行的贷款没还清，一旦良健公司账户上有钱就会被银行冻结。没办法只好用宇洋集团在工商银行的账户支付现金。但是宇洋集团财务人员在工商银行填好现金支票准备缴税的时候，又出了麻烦事！银行工作人员称，宇洋集团财务人员携带的法定代表人印章与银行预留印模不一致，少了一个圆圈，不能提现金，并且提如此大额现金需要提前报计划。大家都明白，虽然宇洋集团和银行业务关系密切，但是到月底一下子提取50万现金会影响银行当月的绩效。但是税款不能拖，一拖就有滞纳金，宇洋集团财务人员一再解释以前办理业务也一直用的就是携带的印章，稽查人员也帮忙解释，好容易才在写下保证书、摁上手印的情况下得到通融。